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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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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德]《论人类心理和魔法花卉》

[all德]《论人类心理和魔法花卉》

可能会搞一个论文标题系列(你有什么毛病)

还是一发完,小甜饼。

写的很烂!!!(划重点)


一个人人都爱小龙的故事。ooc!!!!(再次划重点)

ps.为了方便名字汉字姓氏和全名英文。请谅解!



不知道是谁给德拉科送出了第一捧花,于是从那之后德拉科十分烦躁地发现无论走到哪儿都有花在等他。



以下正文。



德拉科是被浓郁的花香熏醒的。

他皱着眉头憋着气吭哧吭哧地咳了几声,被浓郁的气味糊住的口鼻难受的要命,他挣扎了几下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然后被从床下一直快要堆到他胸前的白花吓得大叫一声,差点没连滚带摔地翻下去。

还好他的贵族风度在最后一刻掐住他的喉咙逼他以一种优雅又小心翼翼的方式拨开身上的花带着一脸惊恐下了床。男孩尽他所能地避开所有花朵,赤脚寻了空踩在地板上,可是花实在是太多了,他还是免不了踩到了几朵。馥郁又沉甸甸得好像凝结的露水一样的香气把整个房间都塞满了,他一时只觉得呼吸都像在和花香争夺生存的权利。克拉布和高尔睡得死沉死沉,而在他上铺的布莱斯不见身影,整个房间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被这像绳索一样的香气拴住了脖子然后勒醒。他看了眼时间,不过早上五点过了一点点。一种愤怒的情绪在他心里腾地燃烧起来,他咬着牙走到高尔他们的床铺旁准备一脚踹在那个对着他的屁股上,但靠近他床头的一朵花中突然喷出一大股淡粉色的烟雾,缓缓飘上去,在高空中袅娜着组成了“LOVE U DRACO”的字样——还是意大利斜体。

德拉科震惊地看着这一切,随着那一朵花其他花也或多或少地喷出五颜六色的烟雾,一时间整个寝室都被彩色烟雾包裹住,像是光怪陆离的仙境。但那烟雾并不呛,反倒有着各种各样其他的什么气味——巧克力,黄油啤酒,奶油浓汤,柠檬糖浆馅饼,杏仁塔,总之是一切德拉科喜欢的味道。这些味道冲淡了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花香,让德拉科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


就在他目瞪口呆的这一会儿他迟迟没有下脚的那个屁股动了动,高尔睡意朦胧的脸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咕噜咕噜出现,“早上好,德拉科......怎么这么香——我操!”他双眼发直地看着贴近房顶的那个“LOVE U DRACO”露出一种痴呆般的凝滞表情,如果不是在这种情景下德拉科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看见了一头龙。羞赧和愤怒催促着他一脚踢上高尔还没来得及转过去的屁股。“闭嘴。”他恶狠狠地说,脸都红透了,就和喷出的粉红烟雾一个颜色。高尔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地瞥他一眼,很明智地往床铺里侧挪了挪,努力遮住笑的直抖的肩膀,可惜还是被盛怒的小少爷发现并且又赏了一脚。


尽管德拉科以强硬手段让宿舍里的两个跟班闭嘴不提这件事,但“Draco.Malfoy被匿名告白并且对方还送了他一床白玫瑰”的事件仍旧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霍格沃茨内如同雷电过境一样传播开来,麦格教授叹着气摇头不知是第多少次感慨如果这帮学生能把他们放在八卦上的精力放在学业上那她敢保证——不说多的,霍格沃茨的教育业绩最少也能上升好几个百分点。(但据有关人士透露麦格教授本人还亲自问过了Malfoy这是是否属实)

总之这一天校内的课堂上纸条乱飞小话不断,几乎走到哪儿都能听见有人在说这件事,甚至哪怕是Snape的课上都有人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兴奋地谈论着,以致于一上完课一向不算热闹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口就被各院的学生围地水泄不通,费尔奇的怒吼也无法让激动的学生们散开,直到院长先生阴着脸穿着他标志性的黑袍顺着走廊走来,以一种平静的语气说“这么闲?”的时候,一众学生才像是大脑被降温了一样集体打了个激灵然后在短暂的沉默后轰然散开,快的就好像他们从没来过一样。

但整个霍格沃茨都在以一种爆炸般的激动讨论着这位不知名的勇者,不知是在称赞终于有人敢于表白斯莱特林的那朵有毒的高岭之花,还是在嫉妒能够敢于表白这朵院花,又或者是在愤怒地指责此人潜入德拉科宿舍的居心不良和无耻行径,但更多的人还是在以一种好奇又幸灾乐祸的态度暗暗庆幸——有庆幸德拉科不知道那位勇者的名字的,有庆幸自己没有被冲昏了头的,还有庆幸德拉科没被摘走的。


这么说吧,最后一种人往往是最多的。


但德拉科这一天过得可算是糟糕透了。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强作镇定地穿过人群,几乎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安静下来目送着他,更有大胆些的甚者还偷偷拿魔杖变出了花抛到德拉科身上,大喊着德拉科,我喜欢你!”。男孩的脸瞬间红的发烧,他愤怒地回头寻找肇事者,但却被更多的花淹没了,乱七八糟的香气一下子涌到他面前,像是什么魔法花卉导弹一样击中了他。于是一向傲慢讥诮的男孩不知所措地抱着一满怀的花,甚至头上身上都落满了花瓣。他阴沉着脸,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像只快要哭出来的兔子。

等到德拉科晚上偷偷摸摸地独身回到寝室的时候,他身上被熏的香的要命。各种花香糅合在一起,制造出一种更加强劲的浓郁香气。他试过念去除味道的咒语,可是该死的魔法花卉存在的理由可不仅仅是因为好看和保质期长。于是德拉科就像一个人形自走熏香一样四处招摇着,东躲西藏地避开人群,生怕他们的杖尖突然之间绽开一朵不论是粉的蓝的红的白的什么花然后红着脸点向他——老天爷!

当他躺倒在床上的时候他觉得接下来一年的运动量都被他提前预支了。

他是最后一个回到寝室的,克拉布和高尔早已睡熟发出轻轻的鼾声,上铺的布莱斯也熄了灯。他躺在床上,耳侧还有白玫瑰哪怕在他身上的驳杂气味中也显得尤为突出的香气,这让他感到烦躁异常。一想到是这玩意给他带来了一整天——也许还不止一整天的麻烦,他就想把世界上的白玫瑰全都烧掉。


今晚失眠的可不止他一人。



救世主恶狠狠地坐在床边,使劲地掰着他的魔杖,一双翠绿的眼睛看起来被怒气已经埋到了顶。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抠着魔杖的表面,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把这玩意儿塞进肚子里一样——该死!烟雾!白玫瑰!究竟是谁抢先一步!

被麻瓜言情荼毒的脑海里浮现出德拉科双眼噙泪看向他伸手给另一个看不清脸的人的场景,四周铺满了白玫瑰,粉红色的烟雾飘起来,慢慢地组成“滚吧Harry.Potter!”

黑发男孩本就杂乱无章的头发后面那缕毛一下子翘的更高了,就连他的伤疤也开始十分应景地闪烁出一瞬间的疼痛。

他皱紧眉头露出一副愤慨和焦虑混杂的表情,但很快就被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定取代。


他不能落后!!!Harry.Potter绝不会输!!!!!



同一个晚上,同一个寝室,罗恩躺在床上双眼放空地思考着,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好友嘎吱嘎吱虐待他魔杖的声音一样。说起来这也算是奇事一桩——罗恩和沉思之间的联系就像珀西和万圣节晚会一样勉强又不现实,但不可否认的是此时此刻红发小子确实在认真地思考着。

他突然从思绪中惊醒,脸上炫耀又明亮的光彩几乎点亮了整个寝室。他翻个身把露在外面的肩膀埋进被子里,得意又怜悯地笑了笑。


哼哼,无论你是谁,“神秘勇者”,碰上我Ron.Weasley,你死定了。



赫敏烦躁地翻着咒语书,突然在一页上停下。女孩抽出魔杖深吸一口气,信心十足地默念了什么,伸手拿魔杖敲了敲面前的硬壳书,瞬间便有细小的茉莉从书缝中钻出来,片片细绿展开,小巧精致的花苞微露半现,并不强势的清甜散开,正在盛开的一朵压在书的标题旁边。

女孩带着一贯的自信微笑轻轻挥了挥魔杖,一张姜黄色的纸卡便被一条银色的细缎带系在了茎上,上面用流动的深蓝色星辰墨水写着“Always for you.”。

她再次敲了敲书壳,于是花带着纸卡很快地回缩回去,只有淡淡的香气绕在鼻端。

等着瞧吧。她的手指划过书的封面,女孩扬起一个笑容,“……“神秘勇者”。”她轻声念道。

——书壳上用淡金色写着《L'Ament》


(另:Weasley双子在今晚打了一架,导致他们的整个寝室被臭气笼罩而且还被关了禁闭,具体情况太凄凉我不想概述)


今晚热闹的可不止格兰芬多。


一阵巨大的爆鸣从级长浴室中传来,塞德里克狼狈地拿魔杖挥开烟雾,把手上黑乎乎的东西扔进浴池,里面还堆了一堆之前的失败产物。

英俊的男孩苦恼地挠乱一头棕发,一屁股坐在浴池边上,烦躁地踩着水。壁画上的人鱼尖声叫骂,一头长发愤怒地炸开,“嘿,嘿……请您安静点,行吗?”级长沉下脸来的表情颇有威严,人鱼不满地尖叫了一声,愤愤地一甩尾巴沉了回去。

男孩郁闷地呼出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站起来犹豫了一会儿后再次扬起了魔杖。

不能再犹豫了。

他想着,伴随一声巨大的爆鸣。


潘西像只游动的蛇一样在寝室里愤怒地走来走去,黑发女孩把地板踩地直响。她的几个室友纷纷把脑袋埋进枕头,念了个消音咒权当无事发生——她们可不想现在去触潘西的霉头。

女孩一边在寝室里转圈一边愤怒地咕哝着,“……不就是花吗,玫瑰,烟雾,我也行……神秘勇者……嗯?……敢跟我抢人,你完蛋了……”

女孩尖锐的视线能直接杀死一只骏鹰,她一边眯着眼睛打量着什么一边冷笑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所有寝室里的女孩都松了一口气。


出人意料的是,今晚的布莱斯倒是格外安静。



第二天时德拉科赖在床上迟迟不愿意起来——他真的不想面对这一切。昨天的花香还残留在他身上,而且只稍微散去了一点点,他不敢想象再来一次会是什么鬼样子。

于是萎靡不顿的男孩几乎是蹑手蹑脚地钻出去,然后惊愕地发现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别扭的三岁小朋友又开始愤慨地控诉这帮家伙的眼光之低下,一边怒气冲冲地抱着书冲到教室。教室里的学生们看见他也只是停顿了一瞬,然后立刻转回来眼观鼻鼻观心,偶尔有偷偷朝他这边瞟的,也都被旁边的同学一巴掌拍了回去。

他纳闷地坐下然后撇着嘴拿出书。这一节是Snape的课,一向深受魔药课老师宠爱的男孩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在书旁边的羊皮纸上写写画画。这节课只是纯理论,于是他毫不意外地走神了,反正到时候可以抄布莱斯的笔记。

“德拉科,上课开小差,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Snape敲敲桌面说,德拉科卡壳了一下后震惊地睁大了眼——他从没想过他!Draco.Malfoy!会被西弗勒斯叫去办公室!“教,教授……我——”他嚯地站起来,张嘴话才说了半截Snape就抬眼盯着他,一双黑眼睛搅动着,“……”德拉科一时语塞,尴尬地站在那里,脸涨得通红。“还有什么要说的?”Snape语气显然不太寻常,“没有就坐下吧。”德拉科一边用困惑的目光盯着教父一边很慢地坐回去,手上捏着羽毛笔捏的死紧,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被叫到办公室的男孩愤懑地咬着嘴唇,坐在Snape对面的椅子上低着头摆弄手指,对一切外界事物都摆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态度。“德拉科。”这是西弗勒斯第二次叫他,语气已然有了点情绪。“?”德拉科勉强抬头看他,用一种Snape可能这辈子都理解不了的技巧一言不发地表达了疑问和挑衅两种复杂的情绪。“……别咬嘴唇。”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说,手指交叠,相互轻碰着。“什么事,教授?”德拉科的多动症本质又开始发挥效力,少年一边翘着腿一边心不在焉地再次低下头玩他的院服衣角。“……我听说,”Snape的声音大了点,男孩仍旧巍然不动,“有人给你表白?”

德拉科停下手上的工作,“您还真是关心学生。”他不满地抬起头瞟一眼。“……”西弗勒斯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他一向对他毫无办法。“如果此事属实,并且困扰到了你的正常生活,你有必要跟我——们老师沟通并解决。”Snape摸着自己的指节缓慢地说,“别耍脾气,Malfoy。别自己去干什么蠢事。”“所以这就是所有您要说的?”男孩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不至于冒犯但又十足有效的愤怒,“多谢您,教授。我会的。如果我的坟墓挖好了的话。我能走了吗?”“如果你想的话,自便。但记住,别惹麻烦,Malfoy。还有——……给你。保持冷静,祝你愉快。”

男人一脸严肃地拿出魔杖轻轻地在空中点了一下,淡紫色的风铃草便夹在了男孩的领口。

“……谢谢。”德拉科拧着嘴角笑了一下站起来,出门时故意把椅子撞倒在地,发出很大的一声响。他转身在门口朝Snape笑了一下,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Oops——”他轻快地说,“抱歉,Snape。”——然后重重地摔上了门。

Snape默不作声地看着门把手,然后站起来去扶起椅子。


德拉科双手插兜一边冷着脸低头狂走一边在心里把西弗勒斯骂了个狗血淋头。男孩的新皮鞋在阳光下渗着一种嘲笑的色泽,通过反光观察着它的主人。

虽然失去了到哪儿都有鲜花埋身的待遇,但德拉科在一开始的愤怒后很快地平静下来。加上今早和院长先生的一番谈话,他心里已经有了数——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心里骂Snape骂的很开心。鬼知道为什么。他倒不是真的对Snape有什么苦大仇深的不满,他只是一看见那张万年不动的脸就火大。尤其是在自己挑衅时摆出一副置身事外宽容又疲倦的样子让他感到痛恨非常。

相较之下就连Potter那张脸都讨喜了不少。


他正想着,不看路的报应已迎面撞上了他。


德拉科只觉得头一昏,疼痛从额前迅速窜到了脑袋各处,像只蝙蝠一样四处乱撞。

“谁啊!”他皱着眉头抬头,一张刚被他施舍一般降了一点点厌恶值的脸就坚持不懈地前来为自己刷榜了。

老天。德拉科翻了个白眼想。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上赶着惹他生气?



“Potter。”他近乎冷淡地点了一下头,连眼睛都懒得再抬。“下次走路记得长眼睛。”他一边走过去一边说,有点嫌恶地离远了点。

“Malf——Draco。”哈利紧张到有点口齿不清地喊。

于是德拉科以一种惊异的而夸张的表情转过身,再然后被哈利几乎是扔过来的花和巧克力砸了个正着。

大捧淡粉色的花有着细腻而浓郁的香气,巧克力的苦甜味儿和坚硬的包装则让德拉科费解地思索着Potter是不是想就这样把他砸死,就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

“……嘿!”他带着痛苦不满地吼了一嗓子,清晰地感觉到被手上拿着的巧克力包装盒接触的地方慢慢隆起一个烫的吓人的包。“我不是——不是故——”“你想谋杀我吗?”回过神来的男孩红着眼气势汹汹地捏着手里的花和盒子,颇有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把这玩意儿再扔回去的趋势。“不,不!”哈利努力捋直舌头,“那是野蔷薇,我是说,我知道你喜欢黑巧克力,那是我自己做的——没毒,真的!”他着急忙慌地解释着,举起魔杖时就像个斗兽场上的角斗士,眼底的黑眼圈和无助的表情把德拉科吓了一跳。

“什——什么?”德拉科皱紧眉头艰难地忍受着语无伦次的男孩。格兰芬多扣5分,Potter先生。他悄悄地想,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他打定主意在Potter把话说完后再将手上的东西全扔回那人脸上。愚蠢又鲁莽,挑剔的男孩蹭了蹭鞋跟。

“我觉得巧克力还不错。虽然可能没有那么好吃。你能尝尝吗?不用在这里,呃,野蔷薇你喜欢白色吗?我觉得白色可能有点素,你配粉色的花很好看。”男孩涨红了脸像个老妈子一样拼命碎碎叨叨着,德拉科由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到目瞪口呆也没有经过太长时间。等哈利说完最后一句“希望你能喜欢——巧克力真的没毒!”然后很快地跑走之后他还愣在原地表现出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低头看一眼手里的花和巧克力,再看一眼踉跄逃走的黑发男孩的背影。

等等,这花和巧克力为什么还在他手上?

野蔷薇的香气腾起来,不像白玫瑰一样熏的人发晕,飘飘地躲起来,像男孩后脑勺上翘起来的一缕毛——不不不不不不不拜托停一下!

德拉科恼恨地把花狠狠地扔到手旁的垃圾桶里(其实是塞,因为真的很多),正准备把巧克力也扔进去的时候注意到翠绿的包装盒反面拿黑色的笔歪斜地写着“Draco.Malfoy”。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然后偷偷地四处张望一下,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把包装盒很快地塞到了袖子里。


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大慈大悲地尝尝咯。


别扭小孩如是说。




等德拉科意识到桌子里多了什么东西的时候他还没睡醒。

虽然午觉不是必修课但坚持选择的人还是不在少数,就比如Malfoy少爷——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Granger小姐一样拒绝大多数阳光铺满的时间而投身于艰深的魔法史方面的。

这个中午Malfoy睡得很不好。他做了好多个梦,梦里全都是长出了腿的黑巧克力抱着一束束野蔷薇追着他说:你花掉啦花掉啦掉啦啦!

德拉科发誓他从没跑的那么快过,真的。

于是Malfoy心情很糟糕,通常一个Malfoy的心情糟糕就会造成一群人的被迫陪着他一起糟糕。但今天是个好运日,因为德拉科的怒气被桌子里出现的小玩意吸引走了。

那是一张红色的小纸条,上面写着字——“我喜欢你,你是晨光和蓝天编织成的最美的童话。”旁边放着一块拿小小的银盘子装着的红丝绒蛋糕,上面点缀着几朵红色天竺葵,还搭有一支漂亮的银匙。


今天也是送这玩意儿的人的好运日,因为德拉科小少爷突然想吃甜食了。


他立刻无视了纸条,冲着蛋糕睁大了蓝的近乎透明的漂亮眼睛,然后拿起银匙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小口。

午睡后的混沌被温柔的奶油和蛋糕蹭得蹭亮,男孩满意地舔了舔勺子,这甜度很合他的心意。于是他正大光明地在众人的神色复杂的注视下拿起纸条打量了一会儿后翻了个白眼揉成一团砸到克拉布头上。

众人暗地里都心照不宣地松了口气。

男孩眯着眼睛很快就再次专注于面前的蛋糕——或许只有一个人悲愤地捏紧了拳头,哀悼着被克拉布玷污的纸条。


大失败!


德拉科可不管,男孩慢吞吞地吃完后还把勺子舔干净了。他有点恋恋不舍地抽出手帕把手指一点点擦干净后吸了吸鼻子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站起来拿书——总之就是没有再朝纸条投去一丝一毫的关注。


这个下午有一个人过的很难过,但每个人都不会事事顺心,对吧?




德拉科精疲力尽地从变形课上爬出来,他几次试图和麦格教授解释为什么他总是走神然后魔杖尖就会冒出一丛丛的白玫瑰,野蔷薇和红色天竺葵,但她只是露出一种慈爱的笑容然后说“下不为例。”

他满心愤慨地决定回去就把巧克力也扔掉。


——还有,德拉科决定在晚餐前把自己弄干净。

究其原因,是在他赶课的路上潘西突然冲了出来。女孩的眼睛都红了,她一边抽泣着一边举起魔杖——

德拉科不太想回忆当他身上铺满了紫藤花的时候的心情。

潘西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帮他清理花,这多少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但好歹,好歹——作为留念,他留下了一丛,哪怕只有一小丛,也足够让女孩重新破涕为笑了。


他叹口气坐在饭桌旁有一口没一口地塞着土豆饼和冷鸡胸肉,今天的甜品是酸樱桃蛋糕和酸奶慕斯果冻,统统是他恨之入骨的酸系。这让一向对霍格沃茨甜品抱有很高评价的小少爷心情一下子down到了东非大裂谷底——尽管他并不太清楚“东非大裂谷”是个什么东西。

“嘿,德拉科。”有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德拉科一个哆嗦瞪着眼睛抬头看是哪个靶子自己撞了上来,没想到赫奇帕奇级长那张极富标识性的俊脸紧张地出现在视野里。“塞德里克——干什么,学长?”他懒洋洋地把手上的油蹭干净,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级长先生严肃的脸真的很有欺骗性,德拉科晃了晃神微微偏着头看他,“——什么?”“你会感兴趣的。”塞德里克不自觉地往内收了收下巴,满是希望地看着男孩。“要来吗?”

德拉科想要向左右摇动的脑袋最终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什么?”他站起来,还算礼貌地侧身避开塞德里克的视线,再次重复一遍。

塞德里克在袖子里使劲地揉着自己的校服下摆,少年笑了一下,迈开步子。


德拉科犹豫地跟在塞德里克身后。他比级长矮了不少,跟在人身后的时候显得像个跟哥哥出门的小孩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没吃到心仪甜品的不满在漫长的路程中像被吹了气儿的火星子一样一点点在柴堆里漫延。

“这里。”塞德里克突然开口,七拐八绕终于到了一间不算大的空旷房间。灰色的布盖着一些架子样的东西。塞德里克伸手把布扯下来,飘起来的灰让德拉科憋着气后退两步。“这什么?”他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布下面是一个空画架和一些杂七杂八堆在一起削得很齐整的木条,这些东西倒是很干净。

塞德里克伸手拔出魔杖微动了动,房间里突然暗下来。德拉科惊吓地看向学长,只见塞德里克专注地看着他,看见他望过来就飞快地转头盯着空画架,嘴唇蠕动了几下后双手握住魔杖指向画架,几缕白光由杖尖一点点游过去,纠缠在画架上,形成一个菱形。塞德里克的手有点发抖,他轻轻把杖尖往下压了一点,一阵黯淡的闪光,画架上出现了一张边缘微微卷动表面浮动着水绿光芒的羊皮纸。塞德里克很快地转头望了一眼德拉科,“到画架面前来。”他轻声说。

德拉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还没等他开口,塞德里克突然双手握紧魔杖把魔杖向上用力一挥,大喊一声“——Drachen!”向后退了几步便气喘吁吁地跌坐到了地上。

“你到底——”德拉科的下半句话被他自己打着颤的牙齿咬碎吞了进去,他震惊地看着原本空白着的画布突然一阵狂乱地扭动,水绿变成深蓝再变成火红,他刚想走近看看,突然一阵低沉而愤怒的咆哮从画中传来,他的脚停在半空——很熟悉。他想。

可惜他没能想太久,不过他也不用想了。


——一个巨大的,布满鳞片的黑色爪子从画中伸出了一半。


尖锐的爪钩在画布闪烁着的的各色光芒渲染下显得诡异而危险,德拉科在一瞬间愣住了。他僵硬的四肢本能地向后退。“过来,德拉科。”塞德里克缓过了气来,压着干巴巴的嗓子说。

这时德拉科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短促而颤抖地尖叫一声,很快做出了最优选——转身去拉门。

“没事的,德拉科,过来。”塞德里克的嗓子干的要命,说出那一个词儿就像拿炭火把他的喉咙烧了一边一样。德拉科大睁着眼睛看向他,暗里塞德里克只能看见被微弱光芒抹亮的一点眸子像慌乱的鬼火一样跳动着,男孩显然有点被吓的六神无主了。画布里的大家伙再次很合时宜地发出一声灼热的低吼,于是男孩迅速放弃了拉不开的门转身跑向他,不过几秒路程他还差点摔了一跤。

黑色的爪子狂乱地扯了几下画布的边缘,又是几声暴躁的吼声,德拉科也终于从一开始躲在学长的怀里一个劲儿直抖稍微缓过了劲来。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他紧紧地捏着塞德里克的手腕,抽出魔杖一边小幅度地抖一边勇敢地探出头去看。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德拉科等了一会儿后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一样脖子朝画布那边伸得更远了。


一只暗黄色的眼睛突然出现在画布中央,竖起的瞳孔冷淡地扫过一圈后定格在了德拉科发白的脸上。眼周的黑鳞反着光,眼睛眯起来,德拉科硬是在那巨大而混浊的眼睛里抓出了情绪——是……

一声比之前要大了好几倍咆哮,德拉科一个哆嗦,差点又钻到塞德里克怀里去。只见白色的尖牙在画布上一闪而过,德拉科恶狠狠地盯着画布,现在上面只有反着光的黑鳞。暗暗的房间里只有塞德里克的一个下巴还算清晰。

他揪着人的衣袖揪的更紧了。

爪子突然收了回去,德拉科皱着眉头眨了下眼。

塞德里克站了起来,拉着德拉科慢慢地走到画布面前——有着安全距离,因为这一次德拉科死活不敢像第一次靠得那么近了。

里面就像是幻觉一样失去了任何音讯,只有淡淡的光芒还绕在画布周围。

德拉科换了口气,很快地松开手,抬头一脸怨恨地看向塞德里克,“你到底想干嘛?”塞德里克难堪地笑了一下,指了指画布。

德拉科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仍是空无一物的画布。他正想转头骂人,突然一阵破风之音,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黑点突然从画布里瞬间变大,几乎瞬息之间就到了画布的临界点,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大半个龙头就从画布里狠狠地撞了出来,差点撞到他。被强行撑大的画布光芒一下暗了不少。

狰狞的鳞片和形状,对面的龙狂怒地咆哮着,黄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德拉科,口水几乎要甩到他脸上。尖锐的牙呲出来,白的耀眼,还带着一点淡红色。它拼命地撞着画布,巨大的嘴张开,从喉咙深处迸出来的吼声震得德拉科的腿直发软。

突然它停了下来,像是打量什么一样看着男孩,然后稍稍后退了一点,鼻孔张开,深深地吸了口气。

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这家伙要干嘛的德拉科浑身都在发冷,“它要喷火!”他几乎是在朝塞德里克吼,说完就想跑。可是级长坚定地摁住了他的肩膀,“没事的,德拉科。”他说。“怎么可能没事!”德拉科疯狂地挣扎着,声音紊乱尖锐,语调模糊不清,他几乎快哭了。

——对面的龙张开了嘴,像是朝阳一样的颜色从它的喉咙底一点点涌上来。

德拉科紧紧地闭着眼,感到灼热的气息以一种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逼近自己,几乎要把他的脸烧掉了,他开始哀悼自己短暂的一生。

可惜他的哀悼还没做完,塞德里克就把他搂在了怀里,举起魔杖大喊一声“Incendio!”,冰冷的质感窜出来,从头顶到脚跟,但只有一瞬。


德拉科好半天才试探性地睁开眼,发现室内的光线已经变回正常。还是之前的霞光半掩,不暗,也不亮。

他下意识地去看那张画布,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像一张普通的羊皮纸一样放在上面。


他脚一软就要往下滑,还好塞德里克抱住了他,没让他一屁股坐到满是尘土的地上,不然他一保准会疯。

学长显然也很疲倦,他拉着德拉科走到画布跟前(小孩一脸垂死地想拽住他),拿下那张纸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白色碎屑一个劲往下掉。他把正面朝下抖了抖,伸手递给德拉科。

——上面是一只正在喷火的龙头,着实活灵活现,尤其是那双在火光掩映下的黄眼睛,怨毒地盯着画外。

塞德里克拿魔杖在火红的火焰的部分轻轻一点,与其完全不相符的几枝蓝色妖姬懒懒地钻了出来——十九枝。

德拉科拿着画,一时有点茫然。


“快夜禁了,回去吧。”塞德里克有点结巴地说,脸突然就涨的通红,快步把德拉科拉出了房间。他站在门口憋了好久只憋出一句“……今天冒犯了。”他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飞速地离开了。


德拉科站在那,摸了摸脸,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向斯莱特林的寝室走去。

他走到一半才发现那是通往赫奇帕奇的路,于是不想被费尔奇扣分的男孩一顿疯跑才堪堪赶到休息室。



要躺上床的时候德拉科摸到枕头下方是硬的,他警觉地拿魔杖戳翻枕头然后立刻躲远,生怕里面再窜出来一只龙。

但是没有。

德拉科不能很好解释自己这种欣慰中还有些失望的心情从何而来。


枕头下面是一本书,名字看不太清。“Lum……”他刚想念咒,但魔杖伸出来的那一刻书皮上却飘起了点点细小的银色的光。他看着那些如同星光一般的细光一点点散开,一直包裹了他的整个床头。

他凑过去,是本黑壳的书,上面用淡金色写着“L'Ament”。“这什么啊……”他小声抱怨着,伸手碰到标题,白色的小花舒展着身子温柔地蹭到他的指尖。茉莉的清香和银色的光点酿在一起,像一个初春的梦。德拉科注意到了纸片,他把纸片微微拉起来看,上面用流动的蓝色星辰墨水写的“Always for you”在微光下像是真正的宇宙一样深沉着千百点星辰浩荡无垠。

德拉科难堪地笑了一下,把书放到枕头边,一屁股坐到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晚安啦,各位。

他最后看了一眼枕边的书,床头柜上的紫藤花和巧克力,墙上贴着的龙的画像和闪着光的蓝色妖姬,被酸系甜品击碎的幻想里还有红丝绒和红色天竺葵的影子,挂着的院服领口淡紫的风铃草,白玫瑰的香气也涌上来。


他躺上床,身上浓郁的魔法花卉香气在这一天里已经不剩下多少了。德拉科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平稳而均匀。


——一朵黑色曼陀罗从窗外盘旋着飞了进来,落在了地上。



今晚的德拉科做了个好梦,梦里是花香。





(算是注释?)白玫瑰的花语:我足以与你相配,纯洁,高贵

                           风铃草的花语:温柔的爱

                           野蔷薇的花语:浪漫的爱情

                           红色天竺葵的花语:你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紫藤花的花语:沉迷的爱

                           蓝色妖姬的花语:纯洁的爱,敦实善良。十九枝的意思是宠爱和纵容。

                           茉莉的花语:你是我的

                           黑色曼陀罗的花语: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


p.s:写完才发现居然搞了10000+……靠我好羞愧,本来只想写6000+的。

发现自己好宠塞德里克学长(突然发言),就他戏份最多诶。可能这就是我对獾院男孩的宠爱吧。

最后的黑色曼陀罗是谁送的应该很好猜?

顺便《L'Ament》是杜拉斯的《情人》。



超级不要脸地求评论.jpg







饲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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