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哈德]《长篇小说》[1~2]
★哈利第一人称。
名为长篇小说的短篇,有私设。
没有什么关联,开学了,片段式掉落更新。
原著向
以下正文。
[1]
我常常觉得我第一次见到德拉科并不是在海格带我去对角巷时,很久以前我们好像就有过一面之缘。也许是隔着鱼缸,也许是隔着大街。但这只是一种很飘渺的认知,因为自始至终都是我“觉得”。但也有可能在我拿到魔杖之前的过去十一年里就连我们彼此的垃圾都没有任何的交集,哪怕是在垃圾场里。
我在碰到海格之前一直保持着一种奇怪的情绪,某种焦虑和认命的混合体?我不清楚。但是当我拿到我的那根凤凰尾羽魔杖的时候这种情绪好像一下子就顺着杖尖流了出去——也许真是宿命,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我也有点冷静过分了。
当我一个月后拖着轻飘飘的行李屁股刚挨到列车的坐垫的时候我几乎立刻确信我的袜子后脚跟的地方破了,凉凉的风透过运动鞋的旧网面卷进来,吹得我连头顶都在发冷。我弯下腰去把袜子往上拉的时候眼镜掉在了地上,等我有点手忙脚乱地摸索了眼镜弯着腰再戴上的时候我瞟见一个人影从旁边的车厢口飘进去,那双擦得发亮的皮鞋闪烁了一瞬就消失了。
我愣了一下,颇有点怅然若失的意味坐回去,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一边胡乱地想着这一切。——我是说,霍格沃茨,海格,魔法,我的父母,和——
只凭着一双皮鞋,一个闪亮的人影瞬间从上面生长出来。挑剔的小男孩斜着眼睛看我。
罗恩拍我的时候我还望着窗外陷在突如其来的伤感里绞手指,这可能和我破掉的袜子有关(我猜)。红发男孩挤着一张雀斑密布的脸突然停下滔滔不绝的嘴看向车厢门口,表情有点莫名。
三个男孩走进来,我看见那双熟悉的漂亮皮鞋和脚踝。苍白的男孩和窗外的愈发深邃的树林和时而隐现的河流纠缠在一起,我的记忆里所能浮现的德拉科于是都带上了一种凉而湿的气息。此后的年岁里他的形象都像是浸在树林的雾气里一样游荡在我神经的每一个触梢。我拒绝承认那是蛇,至少在年幼时期那更像是泡在清澈河流里的小树,就像我在窗外所看到的那样。
这恐怕才是我第一次真正地遇见他。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却很熟悉。于是我开始有我们也许曾经相遇过的错觉(也许不是错觉?)。这种近乎荒谬的感觉一直陪伴到许多年后我在车站再次看见他。
于是我突然顿悟也许这种错觉的来源是不安定感和该死的患得患失。它们制造出迷雾一样的幻觉让我能一个人在晚上的北极星下好过一点。但我还是不免有点过于多愁善感——这一丝幻想的散去也许是再明确不过告诉我我们就此为止了,不可能再进一步。——因为我已经近乎完整了,但他却破碎得更加严重,连勉强的雾气都无法维持,只是一团啜泣的冷湿影子。
当时的状况不算好,他微斜着眼睛颇有些雀跃的意味看向我,也许承认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让我脸上发烫并不算什么丢人的事,但我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尴尬和羞惭。
他发现我在看克拉布和高尔时候漫不经心地给出介绍,但其实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停放我的视线——除了他之外的某个地方。男孩有点尖的下巴扬了一下,“我叫Malfoy.Draco.Malfoy。”他的眼睛向下轻轻巧巧地一撇,又很快地抬起来,灰蓝色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漠然神气,像是在等待什么。
罗恩的开口让我有点意外,我一直不觉得在公共场合嘲笑他人是个好选择——但德拉科未免也有些咄咄逼人了。再加上之前被他的注视弄得有点奔涌的血液,少年的羞耻心压制下了我想伸出去的手。我对罗恩的友谊不容置疑,但是我对德拉科所说的并不感兴趣——只是握手,我想,而已。
苍白的手在空气中僵持着,雅然的腕骨像艺术品。
我不记得我开口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他像是被蛰了一样迅速缩回去的手和那张苍白的脸上浮起的红晕相当清晰。他的天赋使然,嘴里吐出的毒刺相当扎人,对于我来说那已经是近乎刺骨的程度了。
一时间还没从脸上退下的血都一股脑儿涌上了头,我腾地站起来,满脑子不可思议。“你再说一遍。”罗恩表现的比我更愤怒,红发小子的脸快和他的头发一个颜色了。德拉科冷笑着开口,像条嘶嘶吐信的蛇。
天知道斑斑咬住高尔的手指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但看着他有点惊慌失措地后退,然后淹没在混乱中着实让我受损的自尊心有了点满足。
我盯着他消失的方向,慢慢坐回去,又回到怅然若失的状态里。
[2]
霍格沃茨的天气一般都是晴朗的。(除去那几次魁地奇训练)我觉得这可能是除去没有冷嘲热讽,没有储物间的霉味,没有颐气指使和畏首畏尾之外另一个让我喜欢这里的客观理由。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德拉科都是个讨人嫌的聪明孩子,这一点我直到现在也没有过丝毫质疑——他天生有一种能够找到别人痛处的能力,娇生惯养的日子让他能够肆无忌惮地把这种讨厌的天赋培养得像是墙边那棵打人柳一样茁壮而富有攻击性,长久以来甚至已经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地步(这绝不是褒奖,我说真的)。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习惯于在霍格沃茨“里面”的暖融融得像是煮热的黄油啤酒一样的阳光下跑到下一个教室,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赫敏一脸紧张地给我看了她的沙漏为止。于是我恍然大悟原来棕发女孩的智慧并不是靠阳光和来去匆匆解决的,同时被德拉科嘲笑了近一个学期的耻辱(通常情况下他称呼我为“弗洛伯黏虫”)搅着那杯巨大的黄油啤酒浇得我浑身发烫。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说点题外话。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回忆是一件大部分时间都挺容易的事(尤其是赫敏),但对我则有点强人所难。虽然我的记忆力比纳威要好不少,但就像金妮一直在不断对我耳提面命的那样——我是个糊涂虫。而我对从我父亲身上继承到的这一点颇有微词(虽然这么说对他老人家有点不敬,但这是事实!)。哪怕我作为什么劳什子“救世主”的前半生相当精彩(我宁愿不这么精彩),但实际上我能记住的所剩无几。就好像我在脑子里养了一头小巨魔一样,而他每天的零食就是我的少年记忆(顺带一提,主食是我被金妮尖叫着要求记住的一切)。
我对我能记起这么多还感到挺自豪的,哪怕这些可能并不太准确的记忆几乎都弥漫着一股凉而湿的气息。但谁会管这些呢?就当是一部长篇小说好了。先借用麻瓜的一部书名——《少年波特之烦恼》——不太准确?
算了。回到这里。
——那个所谓“巫师决斗”的夜晚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让人惊喜。我一直想知道如果知道了正是他的行为成就了很一部分我的“威名”,德拉科会不会气的冒烟——但那恐怕只能作为幻想存在了。因为我没有能和他以开玩笑的语气交流这件事情的机会和足以支持这一作为的感情,恐怕也再不会有。
况且哪怕现在的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吧,我想。小树苗已经变成了逆向生长的绝音鸟。
哪怕在霍格沃茨度过的日子里我从未后悔过把那只本来要伸出去的手摁住,但现在想起来也许我当时伸出手去一切都会不太一样。——就算这样我也无法保证后来的他还会不会像个躁郁症小孩一样。但或多或少应该都会不一样——对吧?
我不太喜欢冬天的主要原因天气是德思礼家并不打算给我添置衣物的理所应当和令人五脏六腑都僵住的温度,我不太喜欢霍格沃茨冬天的首要理由则是该死的天气,次要理由是伙食。但魁地奇总是能很好的缓解我的情绪,罗恩对这一点表示理解和宽慰——鬼知道“宽慰”是哪来的。
但第一次魁地奇比赛对我来说意义重大,这绝对是一件在我整个人生中都闪闪发光的事!(除去误会Snape教授给我的扫帚施恶咒)
金色飞贼第一次划过我眼前的时候我觉得整个灰暗的冬季都亮起来——别指责我贫瘠的词汇——亮的就像被照得透亮的黄油啤酒。
也许在我经历一番惊心动魄的颠簸后把小小的金色圆球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瞥见德拉科那张几乎能够藏在围巾下气得涨红的脸的时候一向被我所厌恶的冬天又亮了一点。
顺嘴一提,当我把金色飞贼高高地举起来在空中左挥右晃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故意在他面前炫耀的意思。
反正如果他问我是绝对不会说有的。
... ...反正他也不会问。
p.s:一点注释 (来自纽特.斯卡曼德(其实是梅姨)《神奇动物在哪里》)
弗洛伯黏虫(FLOBBERWORM):弗洛伯黏虫生活在潮湿的沟渠中。它是一种身体粗短的褐色蠕形动物,体长可达十英寸,不爱动。弗洛伯黏虫身体两端的差别不大,都分泌粘液,它由此得名。弗洛伯黏虫的黏液有时用来增稠药剂。弗洛伯黏虫偏好的食物是莴苣,但是差不多所有的植物它都吃。
绝音鸟(JOBBERKNOLL):一种身上有斑点的蓝色小鸟,吃小昆虫。它一生一世也不鸣叫,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刹那,它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尖鸣,叫出它一生中听到过的各种声音,从最近听到的声音开始。绝音鸟的羽毛可用在吐真剂和回忆剂中。
“隔着鱼缸”是指小李子演的现代罗密欧与朱丽叶相见的场景。
p.p.s:开学了但我还有七八篇德右文没搞完我好废...接下来不定期掉落德右文更新....?
最后:谢谢您看我写的文。这篇写的有点赶所以短了些……感谢包容。